《杀君所愿》下 程染×屠丽 现代AU be
这是个冷漠杀手与目标大小姐的故事～
距离上文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我终于写完了！但是看完上的人估计都忘了 全文总共1.4w字，终于把下写完，了却我的一桩心（文）愿（坑）。
今年为染丽写了10w字了，新的一年，要把之前写的脑洞全都写完！然后就可以凑个本出来了嘿嘿嘿_(:D)∠)_感谢观看。
屠丽是曾经被人抛弃在福利院的孤女，后来被好心的觞氏夫妇收养，他们虽是商业大亨，但却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那时才三岁的屠丽很快就接受了她的新家庭，疼爱她的养父母，傲娇可爱的义兄，她在这个家里过了一段很幸福的生活。但三年后觞阵与璎陌两人遭遇车祸骤然离世，许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跑过来想要分一杯羹，两个孩子夹在利欲熏心的大人中间茫然无措，幸好恒凌虚恒管家带来了觞阵留下的遗嘱，在具有法律效应的白纸黑字下保住了大部分的财产。
之后恒管家带着他们到僻静的地方居住，尽心尽力地照顾兄妹俩。镜玄一直不相信父母的死是意外，为了能查清父母的死因，他随恒管家学习各种格斗术，拼命锻炼自己，她也跟着恒管家学了防身的体术。镜玄不仅身手好，头脑也很聪慧。一年前，他在国外留学期间查到了那次意外的线索，遁着线索他一步步追查过去，某天突然就失了踪迹，她和恒管家很不安，直到不久以后他们得知了镜玄的死讯。
屠丽在那时痛苦地成宿睡不着觉，恒管家也在几天之内苍老了许多，在前去整理镜玄的遗物时，他们发现了镜玄留下的线索，那时他们才知道暗杀觞家的就是镜玄父母的弟弟，那个人为了拿到父母的钱不择手段。
后来那个人也找杀手多次暗杀她，都被恒管家及时发现处理了。可是……再怎么防范，也终会有疏漏的一次。
几个月前，一个擅于用毒的杀手隐瞒身份潜进宅子，在她的食物里下了毒，虽然她被及时送去最好的医院治疗，但那毒素太过奇特根本没有治愈的办法。而恒管家则被那杀手临死前的一击刺伤，在两周后伤重身亡。临死前他嘱咐屠丽密不发丧，这样还能造成他还在的假象，让她趁这个机会尽快离开。
但她并没有走，她知道走也无用，无论躲到哪里，那些杀手迟早都会找上门来。况且那毒素在她的身体里逐渐蔓延，让她越来越虚弱，她连能够复仇的力量都在渐渐流失。她本已经彻底绝望，直到程染的出现。
“我的出现？”听到这里，程染有些疑惑。“我不也和那些人一样，是来杀你的吗？”
屠丽将魔方放回了抽屉，“但杀手先生是第一个停手的呢，还是在我昏倒以后。”她冲着程染俏皮地笑了笑，“所以我就在想，杀手先生或许能听听我的诉求。”
“什么诉求？”
天已经蒙蒙亮，初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少女苍白的脸庞上，那双紫琉璃般的眸子闪闪发光。“我希望您能在我想死的时候再杀死我。”她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会额外付钱的，怎么样？”
“奇怪的要求。”程染从未听过这样奇怪的诉求。“您如果哪天厌烦了，随时杀了我也成。”屠丽再次爆出的惊人发言，让程染有些错愕，他从事这行业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样的人。
“您可以接受吗，杀手先生？”屠丽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充斥着真诚。
不，那不完全是。
“你……是变相地想让我保护你吧。”说完程染看到屠丽的眼睛倏地睁大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哈哈，真的瞒不过杀手先生呢。”屠丽吐了吐舌头，“没错，那个人可能还会派杀手过来，但我还是希望死在杀手先生的手下啦～”屠丽看向程染。
“你倒是不怕我反悔。”
“我觉得杀手先生是个很有职业道德的人呢，应该不会轻易反悔的。所以，交易成立吗？”屠丽向程染伸出了她的手。
程染注视着那只白得几近透明的手，伸手与之相握。“那么，就陪你玩玩好了。”
“以后多多指教了，杀手先生。”屠丽摇了摇两人相握的手，然后松开。“在外面我还是叫你以哲好了，记得继续帮我照顾花哦。”
“好的小姐。”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我屠丽就好了哦，杀手先生。”屠丽跳下床，拉开半遮着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倾泻进来，将整个房间照亮。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程染稍微有些好奇。
“嗯……因为我喜欢叫杀手先生杀手先生吧！”屠丽笑了起来，“你该离开了，一会仆人们该过来了。”
程染没有再问什么，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除了帮屠丽照顾花圃以外，还多了项每天陪伴屠丽散步的任务。
屠丽总是很有活力，老是问他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他选择性地回答她一些问题，屠丽会用很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有些不自在。屠丽也经常会说她自己的事，以及她的梦想。
“我其实……一直很想学骑马。”这天屠丽一如既往地拉着程染在宅子周围散步。“我哥哥在国外学了马术，我很羡慕他。”一提及她的哥哥，屠丽的语气总是有些失落。“哥哥他，把我保护得太好了，总是一个人承担一切。”
“我只想有个小房子，再有个小花园，再养一匹小马，然后和哥哥管家一起快乐地生活就好了。”屠丽停下脚步，怔怔地望着远处的那棵梨树。“可能我想得很天真，可总比……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程染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杀手先生会骑马吗？”沉默了半晌，屠丽突然发问。
“会。”
“诶……杀手先生好厉害啊，什么都会。”屠丽仿佛忘记了刚才的话题，兴致勃勃地问道：“那有机会的话，杀手先生教我骑马吧！”
“可以，只要你想。”
“杀手先生真是又乖又可爱哈哈哈，我太喜欢杀手先生了～”屠丽拉着程染的手往宅子里走去，“我们一会去看看买什么样的小马吧！”
程染任由兴奋的屠丽拽着他走着，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这样的日子，蛮不错的。
“你怎么还没有动手？是有什么问题吗？”两周后，委托人联系上他，十分不满意他的进展。
“那两位戒心都很严，若不想前功尽弃，就不要让我去打草惊蛇。”
“嘁，那你尽快给我搞定，早点搞定他们我也早点放心。”
“好的。”程染随即挂断了电话。
“咚——”一声巨响从屠丽的房间传来，程染闻声赶紧跑了过去。
他站在门口，看到房间里屠丽坐在地上，见程染过来笑了笑，“杀手先生，我……好像站不起来了，您能扶我下吗？”
那一瞬，程染感到心脏有如撕裂般的痛，他走过去扶着屠丽的肩膀，她尝试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程染看不下去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
屠丽怔怔地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腿，“真可惜啊，杀手先生，您不能教我骑马了。”
程染没有说话，屠丽转头看向他，“杀手先生，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程染默默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他靠在墙角，过了一会门内传来屠丽撕心裂肺的嚎哭声。程染攥紧了拳头，第一次有种想宰了委托人的冲动。
第二天程染就托人定制了轮椅送了过来，屠丽一脸惊奇地坐在上面研究着。她笑着对程染说“杀手先生，这也算是我的小马吧。谢谢你。”
程染看着她那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只觉得喉头发涩，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开来。
他第一次主动开口，“你大可不必装得如此辛苦，感到难过，就说出来。”屠丽闻言愣住，然后轻声笑了起来，“我想有杀手先生在，我不会难过。”
“即使我是要杀你的人？”程染问道。
“即使你是要杀我的人。杀手先生，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好人？程染从来没有听人这样形容过他，他们都叫他冷血动物，杀人机器，恶魔，从来没有人说他是好人，更别说一个本该是他的目标的人。
“你可真奇怪。”他说。
她笑得眉眼弯弯，“杀手先生也是奇怪的杀手呀。”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笑了起来。
又过去了一周，屠丽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能够吃下的东西也越来越少。由于毒素在身体里不断蔓延。她时常会因为身体的疼痛感到痛苦，但她一直忍着没有落泪。
程染看着她皱眉，看着她勉强吞咽食物又吐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生命力在逐渐流失。他曾经剥夺过那么多生命的存在，见证过无数生命的逝去，可他现在，却想挽留这个生命。
可毒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倒不如说他不屑用毒来解决目标，不过他的同行，有不少用毒的高手。
最近，各家杀手组织的一些用毒的杀手都莫名被一个蒙面男逮住揍一顿然后被问解一种合成毒的方法，搞得那些用毒的杀手都不敢出门接任务了。
但无论揍了多少人，问了多少个人，他们的回答都是，此毒无解。程染只能退而求其次，挨个问他们缓解这种毒的方法，并绑了几个人辅助他做药。
经过几人没日没夜的研究与实验，他们终于研制出了一种药，能够暂时缓解她痛苦的药。程染在得到配方后放了那几个人离开，被放走的那几人后来全部金盆洗手转行做医生了。
宅子里，程染紧张地看着屠丽喝下那碗药。屠丽喝完皱了皱眉头，用餐巾抹了抹嘴。“真是太苦了，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程染终于松了口气，屠丽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杀手先生这么在意我，是不是喜欢我啊？”
喜欢？程染咀嚼了下这个字眼，想起了尘封在记忆里的往事。
“我不知道。”
屠丽有些失落，但她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没关系！杀手先生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喜欢我的！
当天晚上，缓解了不少疼痛的屠丽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却被响彻庭院的警报声惊醒，接着是连续的几声枪响与刀剑入肉的声音。
她推着轮椅赶过来的时候，程染已经解决了所有的入侵者。
“不要过来。”
屠丽却没有听他的，“没事的，这场面我见过很多次了，我不会害怕。”
屠丽无视了院中横布的尸体，径直靠近满身血污的程染，她拿出手帕轻轻抹去他手上的血污。
“我猜他是等不及了，所以又派了杀手过来。”
屠丽轻轻握住程染的手，“杀手先生如果感到厌烦了，杀了我就可以了。”
程染顿了顿，回握住她的手，“我还没有感到厌烦，所以，你可以继续活着。”
屠丽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她知道在这场景里笑出来真的很奇怪。“杀手先生，你这个应该叫做傲娇吧哈哈哈哈～”
笑出眼泪的她看着程染，“谢谢你，杀手先生。”
又过去一周，派来的杀手频率越来越高，不过质量倒是越来越低。昨晚来的那波蹩脚的杀手被程染轻松解决，甚至没有惊动到屠丽。
但第二天屠丽过来找他时便说，她已经知道有入侵者来过了，毕竟血腥味一时之间可是散不掉的。
“所以现在可以把你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了吗，杀手先生？”屠丽的目光很坚定，而且好像真的生气了，让程染不得不遵从，将藏着的血肉模糊的手伸了出来。。
屠丽拿来房间里的医药箱，为他包扎。“杀手先生真怎么这么不小心，手可是杀手的资本啊。”她轻轻抚摸程染的手，“茧子也不是很厚诶……”
“我不是一开始就做杀手的。”程染说道。
“杀手先生可以讲讲你的事吗？我一直很想听来着！”
“好。”
也许是那时阳光正好，也许是她的笑容太扎眼，也许是伤口太疼痛，总之，他破天荒地答应了她。
程染的故事很简单，也很俗套。他的父亲是某个大公司的总裁，他被培养成优秀的继承人。他曾有一个妻子，两个孩子。虽然他与妻子是政治联姻，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可言，但他尊重她，爱护他的孩子。直到他父亲得罪了商界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他出差一趟回来看到的便是他们的尸体。从那以后，他就转行做了杀手，并在后来的任务中把那些仇家全宰了。
屠丽听得眼泪汪汪的，“杀手先生，我以为我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啊乌乌……”
惨么？那时他只觉命运的不公，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满心想着复仇，复完仇之后却感觉内心一片空虚，不知该去干什么。只能接着去杀人，那些人都惧他为鬼神，一边利用着他，一边在背后骂着他。
而眼前这位任务目标，他曾经要杀的少女，将她的生死放在他手中的女孩，却为他的遭遇感到悲伤，为此哭泣。
程染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她的眼泪，“别哭了，伤身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屠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及又反应过来，得寸进尺地牵住他的手放在脸旁磨蹭着。“嗯嗯，杀手先生，我不哭了。杀手先生真温柔啊～”
他又得到了一个形容自己的新词，温柔。
不过……“放开我的手。”
“哼……真小气。”屠丽悻悻地松开手，气鼓鼓道：“杀手先生真不温柔。”
真是个难搞的，可爱的小姑娘。
之后几天，屠丽的身体状况开始恶化，她甚至已经无力去坐轮椅，只能天天窝在房间里的床上看书。
但她每天还是活力满满地嘱咐程染，杀手先生记得浇花，替我喂喂门口那只流浪猫，不要忘了给仆人发工资哦还有你自己的。
程染很担心她的身体，可他能做的，也只是继续那药方配制药缓解屠丽愈来愈烈的疼痛。
一个雾蒙蒙的阴天，程染正在擦拭保养他的爱枪格洛克。屠丽突然操控轮椅来找他，看到屠丽程染有些吃惊，她的身体情况早就不能……除非……
屠丽却是眼睛亮亮地看向程染，“杀手先生，你能陪陪我吗。”
“好。”他总是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程染推着屠丽来到花园，屠丽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含苞欲放的花朵，“要下雨了，这些花苞不会被打落吧。”
“有些会，有些不会。”
“我懂我懂，这就是弱肉强食啦。”
“杀手先生，我们可不可以去下舞厅？”
“走吧。”
程染推着屠丽来到花园旁几近废弃的舞厅。
“以前爸爸妈妈经常在这里跳舞，我也跟着我哥哥在这里跳过，后来恒管家也时不时带我练一下舞。”屠丽看向舞厅，感到十分怀念。
“杀手先生，可不可以扶我起来？”
程染扶着她的肩膀，她试图站起来，她意外的有了些力气撑住了身体。
“杀手先生，我们一起跳个舞吧。”
“可你……”他欲言又止，她的状态不太正常。
“没事，我今天感觉身体状况很好。”
程染的手有些颤抖，他没再说什么，一手扶住少女的腰，执起她的手，带她起舞。
两人刚迈出几步，屠丽就差点滑倒，还好程染及时撑住了她的身体。
“杀手先生，我可以踩在你的脚背上跳吗？”
“好。”
于是娇小的少女踩在男人的脚背上，与男人一起迈出了第一步。
小小的破败的舞厅，没有音乐，没有灯光，两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感受着手指下彼此的体温。
程染曾是跳社交舞的好手，可他这次跳得很烂，可以说是毫无章法，毫无节奏感，但屠丽跳得很开心，她从此没有这样开心过。
直到屠丽突然软倒在程染身上，这场舞才终于结束。程染打横抱起屠丽跑回了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后，他便吩咐女仆去拿药，屠丽却叫住了他。
“程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程染愣住，她自从得知他的名字后就没叫过他，他以为她是不喜欢他的名字。
程染坐在她床边，握住她冰凉得不像话的手。
“什么事？”
“履行我们的交易吧。”
程染闻言愣住，“为什么？”
屠丽将另一只手也放在程染的手上，她抑住喉头的腥甜，缓缓说道。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呢。你可是很有名的，我哥他曾经想雇你去杀人来着，所以我才一下子就认出了你。”屠丽想起了哥哥，声音有些哽咽。
“我说付钱让你陪我，也是因为我不想那么快就死。我的花还没浇呢，我的小马还没骑呢，我的仇还没报呢……”
屠丽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打湿了被面。“恒爷爷死后，我就知道我什么也做不到了，我只能等死。我就想着反正左右也是死，那就赌一把。”
“赌什么？”
“赌你是个好人。”屠丽轻轻叹息。
“没想到杀手先生陪了我这么久，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但这并不是梦。”程染说。
“是，所以我真的很开心，能遇到杀手先生。”
“那为什么要让我……”
“其实我，现在也只是苟延残喘着。”屠丽努力睁着眼睛看向程染。“那些药的效力越来越弱了。”
“我的时间所剩无几，但我的仇人还逍遥法外，我死了以后他们会拿到我的，哥哥的，爷爷的遗产……”
说完这一长串话屠丽停了下来，努力呼吸了一会。
“我真的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任由那些坏人继续在这世上逍遥着……”
“所以，杀手先生，我希望在完成我们的交易后，你能接受我的委托，杀掉我的仇人。”
屠丽等了一会没有听到程染的回答，有些失落。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很过分……”
“好。”程染说。“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就要……”
“杀手先生，其实我现在很痛苦，那毒已经蔓延到我的全身，侵蚀到我的肺部，我每一次呼吸都很痛苦。那晚遇见你时我做了被你杀掉的准备，没想到你答应了我任性的要求。”
想到她轻声笑了起来，“或许我也可能是不想最后因为这毒药而死。”她抬眼，认真地看着程染的眼睛。
“如果我注定要走向死亡，我希望，是被你杀死，程染。”
程染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屠丽以为他会拒绝时，他说，“我答应你。”
“哈，那请给我一个不痛的死法好了。我其实很怕痛的。”屠丽露出释然的笑容。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从来没有目标要求我，让他不痛地死去……”
“哈哈，那我还是第一个，真幸运啊。”屠丽勾起唇角，仿佛在与程染谈论一件趣事。“那就退而其次，就放血好了，我早就受不了我这身毒血了。怎么样杀手先生？”
“好。”
程染用匕首轻轻割开屠丽苍白细瘦的手腕，如墨的血液缓缓流了出来。
屠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淌出来，心中十分平静。“杀手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要骗我哦。”
“好。”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了很大力气一样。
“杀手先生，你，喜欢我吗？”
程染愣住了，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说不知道，可这次，内心突涌的一股冲动促使他说出了那句话。
“喜欢。”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他看到屠丽的眼里迸发出从未见过的光亮。
“你没有骗我吧，不是在安慰我吧？我会当真的！”她紧紧捏住程染的手。
“我没有。”
屠丽开心地笑了起来，“我好开心诶，原来我与杀手先生是两情相悦呀～真好呀～”
程染的手抖了下，紧紧握住屠丽的手。
“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喜欢杀手先生的——”
屠丽半睁着眼睛，伸手轻抚程染的脸。“杀手先生，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程染点了点头，屠丽的脸微微泛红，“可不可以……吻一下我？”
程染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程染，拜托你，吻我。”
屠丽轻声呢喃着，像是一声叹息。
“好。”
程染俯身，低头吻上那少女泛白的唇瓣。
那是一个蜻蜓点水般温柔的吻。
像是果冻般，微凉的感觉。
程染起身，屠丽羞得用手捂住了脸，她感觉脸上燥热得不行。
原来，亲吻是这样的感觉啊。屠丽轻叹。
“这感觉真好。”她冲程染微笑，“杀手先生的脖子都红了呢～”
程染下意识去看，屠丽发出小猫般微弱的笑声。
“哈哈哈逗你玩的～杀手先生真可爱～”
可爱，又是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形容词。
“我真的很开心了，我的愿望全都满足了。”屠丽定定地看着程染，“谢谢你呀，杀手先生。”
屠丽轻轻地呼吸着，现在她呼吸的每一秒都十分痛苦，她努力伸出手，程染握住她的手。
“程染，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我也是。”程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有种感觉，她快要走了。
“杀手先生哭过吗？会为我流泪吗？”屠丽又开始发散思维了。
“我……从未流过泪，我不知道。”程染语无伦次地说道。他没有感情，没有感情的人是不会流眼泪的，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让屠丽好受些。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希望杀手先生为我太过悲伤，我希望你不要被我束缚，获得自由，真正的自由……”
屠丽说完这句话，撑不住般地闭上了眼睛。“我好困……等我睡醒，我想……”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停了下来。
“好。”
在一片沉寂中，程染久久地坐在那里，紧紧握住屠丽逐渐冰凉的手，不一会就觉得脸上湿漉漉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琳得到消息赶过来时看到他，“以哲，你满脸都是泪水，快去整理下吧。”洗手间里，程染看到镜子里红了眼眶的自己，原来，我为她流泪了啊。
他抹了把眼角，感受着手中的湿润。那个女孩让他拥有了感情，却又永远地离开了他。
第二天，宅内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参加的只有那些仆人，以及一位律师，他将一份文件交给程染。他说，这是屠丽一周前委托他拟好的，她把所有的遗产转给了他。
程染捏紧了那份文件，伫立在那小小的墓碑前良久。
后来听人说，杀手届的一把手，代号染的那位杀手把最后任务的委托人杀了，然后失去了踪影。
传闻有人见到他背着一口棺材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有人说他飞机失事死了，有人说他躲起来了。还有人说他带着美女卷款跑了。
曾经被他绑架过被他揍过的杀手们则信誓旦旦地说他为了一个病秧子走火入魔了。
但他们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有人想去知道。一代明星杀手的消失只沦为人们的饭后谈资。
在一个不知名的国家，一栋白色的小房子，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片盛开的花田，有只小猫从花田里灵巧地蹿过，一匹枣红色的小马迈着蹄子追在它身后，小猫蹿到花田旁正在浇花的中年男人的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脚，小马一下子刹车停住，瞪了眼小猫，踢着蹄子离开。
男人细心地浇完了花，伸手摘了一朵绽放得最美的花，走到花田深处，那里立着一块大理石墓碑，他把花放在墓碑旁，望了眼天空，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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